腾讯视频年代浪漫公路传奇剧《欢颜》一经播出就备受热议,不光是有董子健、张译、张鲁一、廖凡等多位优秀演员加盟,也是用另类新叙事呈现了一段关于征途、护送、信仰的故事。
导演徐兵在《红色》《新世界》后再次展现了他独有的讲故事风格,怪诞中有章法,极致浪漫中讲现实残酷。有盖·里奇的游戏式叙事风格和现实却富含喜剧性的特色,又有着昆汀式的暴力美学和黑色幽默。
剧情一开始,廖凡饰演的老孙护送董子健饰演的徐天和有着特殊意义的三根金条,整个故事的目标和任务就交代清楚了,老孙的老练和徐天的天真形成强烈对比,按徐天的话说,已成搭档,观众也不由自主跟着他们上了这趟开往上海的列车。
01出其不意的每一步
故事进行到现在,张译饰演的章加义终于出场。很多观众甚至逗笑说,廖凡、张鲁一、吴晓亮已经贡献了超高演技,接下来看张译的了。与之对应的,董子健饰演的徐天也又踏上了新的路程,离上海更进一步,离终点更近一点,离更大的危险也更近一点。
徐天受枪伤遇到章加义,章加义意识到徐天的身份,毅然选择冒险救他。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,放好吃喝和药品,并且告诉他自己曾经的一些经历,让徐天放下心来。整个过程自然到像是一切都是应该的,但其实章加义也因为心中信仰而踏上了一条更危险的道路。
《欢颜》摒弃了此类题材一贯的宏大叙事和简单的二元对立,表面上是围绕护送金条的路上发生的一切,实则随着剧情的推动不断有人踏入这场旅程,从事件本身来讲,是线性发展的,但从角色来讲,他们有着各自的故事,皆为一个目标而去,从四方汇集一点。
比如剧中主要角色们,你很难用正反派、好人坏人去定义他们,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经历和使命,有着不同的立场和角度,做着他们分内的抑或是不得不做的事情。没有谁是单薄的工具人,剧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多面的色彩。比如一心搞事业的马天放身份特殊不简单,赌性极大贪得无厌的胡蛮却也有一点良善,把钱留给失去老公和父亲的孤儿寡母。
像《欢颜》这样极具风格化、把严肃故事“欢颜”处理的作品,自然会受到两极评价。爱的人爱其中的潇洒、义气、怪诞幽默,不爱的人“很难看进去,甚至听不懂他们在说啥”。但无论怎样的评价,都掩盖不了《欢颜》的新锐和独特。
不同于以往的类似题材作品,主创团队用幽默消解了一个严肃残酷冷冽的现实故事。如果说过去年代元素的剧集往往套路化明显,《欢颜》则另辟蹊径,融入公路片特点,主人公徐天一路北上,经历生死离别迅速成长。
剧集用荒诞狂野的方式讲述一个忠肝义胆的红色故事,其中到处是导演安插的黑色幽默。老孙几次断气都让人以为没了,镜头一转又喘上气了;马天放前期行踪诡秘被称为长脸瘸子;徐天动辄的蠢萌让人抓心挠肝,但他面对自己的队友又不惜断指相救。
除此以外,剧中独特的暴力美学也带给观众全新的视觉冲击。不在少数的打斗场面,几乎没有套招、模式化的呈现,打得出其不意还笑料百出。比如徐天拿铁锹抡俞舟,正好俞舟低头,把自己摔个大马趴。诸多笑点,安插在紧张刺激的情节中,导演总是在观众神经达到最紧绷的时刻丢一个空拳,消解掉那些你惯常思维以为会发生的事。
02
纷乱的世界,奇怪的他们
盖·里奇作品的狂欢化叙事在《欢颜》中有很大程度的体现。这种叙事方式常常打破正常逻辑,带来意外反转,出人意料。在这种叙事体系下,剧情往往体现着主创团队极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,给人脑洞大开的感觉。
同样最大的特质就是人物角色的刻画,剧情和故事本身会极度放大角色形象、特点,呈现非常态、疯批感。出场的每个人物,身上都有一股荒诞的气质。
徐天懵懂单纯,像是被呵护得很好的富家少爷被委派了一个棘手的任务。他没有什么武力值,却因为心中各种正义正好挑起事端。常常先动手的是他,挨打的也是他。惹人的是他,逃命的也是他。金条、徐天、皮夹,三个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就是很难三位一体,甚是荒诞。
老孙受命护送金条和徐天,在他看来,三根金条不只是金条,更是理想主义的信念,“动金条,就是动苏区的威信。”为了找回原有的三根金条,搅得地覆天翻,荒诞不羁,送了性命。老孙的执着,也将徐天这个混沌蒙昧的人物点亮,把信念的火种传给了他,教会了他人生路上关于“失去”的第一课。
俞亦秀前半生隐于书斋,脱离社会多年,如空中楼阁。年过四十,终于迈出第一步,才发现自己自己只是傀儡,毫无实权。两手空空四处碰壁,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人生的希望——去上海、找金条、送徐天,却在短暂的路途中被世道的不公、人们的麻木搞得彻底绝望,自己心中那一丝信守承诺、不能枉为人的信念也在别人的漫不经心和不屑一顾中彻底崩塌。搞来搞去发现自己最擅长的居然是赌博,最后死于赌场。千万里如醉梦一场,理想主义者理想幻灭,只剩悲歌。
俞舟三年不见爱人,三年听不见声音,依然沉溺其中,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。这样的人也疯批至极,用三根金条求徐天带三句话,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“恋爱脑晚期”。最后在三拍花落中离场,虽输了和徐天的赌局,却从没输掉爱人的心,浪漫至极。
章加义老婆孩子热炕头,过着呼兰警长羡慕不已的生活。偶遇徐天,依然选择救治他、护送他。作为曾经与信仰为伍的人,章加义心中知道什么是正义、什么是应该。帮徐天躲藏的过程也是章加义走钢丝的过程,表面上要应付穷追不舍的马天放,背地里还要转移徐天。网友说他“放着好日子不过”,铤而走险,也是奇人一个。
但就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,总有这么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人物,把理想、信念、道义、爱情置于生死之上。《欢颜》就是用人物行径的荒诞,疯批,衬托出浪漫、真诚、道义的本质,有这么一群人,行事不问前程,不问归期,但求本心。
03一剧一格,却又不拘一格
作为腾讯视频X剧场的第二部剧,《欢颜》又让观众眼前一亮。X剧场讲究一剧一格,从《漫长的季节》到《欢颜》,都展现了极具先锋性的特质。
《欢颜》节奏快,故事性强,环环相扣,接下来每一步都让观众意想不到,主创团队跳出了惯常套路,给到了一个全然不同的关于信仰的新故事。
题材上新鲜少见、不拘一格,内容上不落窠臼,前人走过的捷径不走,以往有过的经验不套。像《漫长的季节》是披着悬疑外壳的生活片,用老人视角讲述一个不一样的东北故事,是一曲时代的挽歌。《欢颜》则是用浪漫主义的手法,荒诞黑色幽默的叙述,去呈现一个不一样的红色故事,乍看很爽,实则悲凉。
与其说《欢颜》好看是因为几大影帝同台飙戏,倒不如说是这种你方唱罢我登台,有人来有人走,没有人能改变潮水方向的悲壮感让人沉浸其中。这类剧的内核大多正反明确,颠沛流离之下包裹着的,是鲜活个体在时代中的自我选择。
但如果只是一味凸显这种深明大义,难免落俗,让人颇感乏味。《欢颜》中的每个角色,都有着极强的外在推动力,他们看似不着调,实则不得已。
老孙常劝人“凡事想想后果”,他其实为了信念最不计后果;俞亦秀到哪都来一句“让我再享受一下”,理想主义者走出空中楼阁的狂喜与失落丝毫不掩;章加义时时处处“事情不大”,这只是他的心愿,乱世哪有太平,道义生死都是大事。每个人的底色就被刻画出来了。每个人的口头禅也道出了他们的生死观、生活观,短短几个字,人物就立住了。
这趟旅途,无论哪一个捧过接力棒的人,都从未怀疑或动摇过自己的内心,无论路途多艰险困难,全都在拼死完成使命。他们的名字,是那个年代多少无名之辈的代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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