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嬛初入宫时就有一份执着,她对甘露寺的向往似乎永远不能消失。当皇上归来后,她终于有机会摆脱宫廷的束缚,前往心心念念的甘露寺。隐藏在这份坚定的决心中,或许是她对自己曲折命运的一种纾解与寄托。
书接上回,苏培盛对槿汐道:“你刚才说熹妃娘娘是‘特意’让你回来陪我的,该不会又有什么‘特别的吩咐’吧?”槿汐笑道:“果然,什么事都瞒不过你。”
苏培盛道:“那你是怎么想的?”
槿汐轻轻叹了口气,娓娓道:“罢了,只要能交差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还是谨防‘祸从口出的好。’”
苏培盛点点头道:“是啊,这比不得生前,既然跟了主子,便要把灵肉一概献出去,他们荣耀,咱们未必荣耀,可她们一旦遭了殃,咱们这些做奴才的,便要首当其冲为主子们挡刀扛雷。看看江福海与周宁海,还有剪秋与颂芝、以及宝鹃、流珠等人,哪一个不是先用自己的血给遭殃的主子们‘祭刀染旗’呢?
唉,说起来,那也是没法子的事,毕竟,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’?为自身安危计,不得不为她们冲锋陷阵,甚至昧着良心为虎作伥。如今情势不同了,进了阴司地府,无论主子还是奴才,皆要受灵魂审判,自食因果。咱们何苦为了他们再去伤害他人,岂不是自添恶业?”
1:生前皆为执迷人,死后方能明心神,可惜众生难了悟,甘愿浮生做愚魂槿汐听罢这番话,默默点头。沉吟片刻,方道:“正因如此,我才没把在果亲王府听到的事,全盘禀告给我们娘娘,许多无关紧要、且不会殃及她安危的事,不说也罢,一旦说了,不仅于事无益,且也会令她伤心难过。何苦呢?倒不如说一半留一半,稀里糊涂地遮掩过去也就罢了。”
“嗯,槿汐,你大归之后,越发通透了。”苏培盛赞许道。
槿汐却哀凉的摇摇头,无奈道:“在世之人,皆喜‘媚权媚势’,无论此人做了什么‘有悖伦理、道德沦丧’的事,只要此人赢到最后,便会被人膜拜,一切恶行皆成了‘正义’,并且还要‘百般为其辩解开脱、洗涤罪孽’。
更有甚者,还会为其树碑立传,流芳百世。岂不知,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世的成功显耀,却不明白在这阴司地府里,还另有业力因果,且有惩罚等着他们。就如当年秦国的‘战神’白起,虽然生前是‘战功赫赫、威震四方’的大将军,然而,却因这一世杀业太多,死后数次转世轮回皆为‘猪马牛羊’,且屡世被雷劈、水溺、车碾、斧剁——不得善终。
倘若那些只以‘成王败寇’‘论是非、辩曲直’的世人们,得知他们眼中无限荣光地‘成功者’死后却是这般‘罪业深重,凄惨惶恐’,不知又该作何感想?”
苏培盛亦有些动容,点了点头,沉重道:“这正是世人的悲哀,不到九泉心不明。罢了,咱们不说这些了,还是说说眼下的吧。明儿你打算如何回复熹妃娘娘?”
槿汐道:“就看你如何对我说了。”
苏培盛笑道:“说句良心话,皇上说的那些‘关于熹妃利用惠嫔’的事,还真不是无中生有、蓄意挑拨,皆是有迹可循的。至于惠嫔看不看得开、放不放得下,是否把这份友情看得比真诚更重,那是她的事。”
“培盛,其实,我们娘娘更关心的是皇上的情谊与真心……至于惠嫔,不过是个由头罢了。即便失去这个姐妹,依我看,她也未必会真的介意。
苏培盛听罢这话,神情逐渐变得肃然且凝重起来,先是端起茶来,抿了一口,沉定了一下心神,遂陷入了‘对养心殿一幕情景’的回顾与沉思之中——
2:多年郁结集胸中,欲要倾诉谁人听?幸得今日‘洗心茶’,凭借迷醉吐心声闪回。
养心殿内。
喝过“提神洗心茶”的皇上面色有些醉酒般地潮红,眼饧耳热道:“苏培盛,朕,今儿想与你说说心里话儿。你可愿听?”
苏培盛听罢此言心中一惊,情知不妙,然,却也不敢直言拒绝,只得违心赔笑道:“皇上肯与奴才说说话儿,乃是奴才的福分,也是这耳朵的造化,奴才求之不得呢,怎能不愿听?皇上您有话就说,奴才自然会洗耳恭听。”
“嗯,好,很好。”皇上极力睁大眼睛,注视着苏培盛道。言罢却又沉吟不语。
苏培盛躬着身子,侧着耳朵等了半天,却依然不见动静,禁不住悄悄抬起头,偷觑了一眼皇上,却见皇上此时正沉思默想,如木雕泥塑一般。
苏培盛便试探道:“皇上,您是不是累了,要不然,奴才先扶您到榻上歇一会儿?”
皇上如梦方醒,眨了眨眼,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,沉声道:“不,朕想与你说说话儿,一时之间,却又不知从何说起。这样,你问,朕来答。”
“哎吆,皇上这是说的哪里话?折煞奴才了,奴才不敢。”
“无妨,你问。”皇上执拗道。
“皇上,您这不是为难奴才吗?奴才也不知该从何问起啊,还得劳烦皇上您先提个题目才是。”
“呃,说的也是。”皇上沉吟道:“这样,你觉得——朕对熹贵妃如何?”
“啊?”
“朕对熹贵妃好不好?”
“那还用说,这后宫里头,谁不知道皇上对熹贵妃宠爱有加、史无前例啊?就连一度宠冠六宫的华妃娘娘,都未曾有过椒房之宠,以及汤泉宫沐浴之恩。且皇上还按照民间的婚嫁习俗,与熹贵妃举行了新婚夫妇的‘撒帐之礼’,这可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曾享有过的殊荣啊!”
皇上点点头,静默良久,方又道:“你那告诉朕,这女人是不是不能宠得太过?一旦宠得太过,便会恃宠而骄、无法无天?”
“这,皇上忘了,奴才是个废人,从未领略过‘真正的夫妻之情’,对于男女之事,属于门外汉;哪里能知道这些呢?……”
“你这老滑头,又与朕在这里打太极?”
“奴才不敢,奴才只是就事论事罢了。”
“那你跟朕说实话,初次见到甄氏时,你有没有联想到一个人?”
“是,这个奴才不敢欺瞒皇上,确实是。但凡见过纯元皇后的人都心知肚明。只是心照不宣罢了。当时,奴才也吓了一跳,还以为是……”
“以为是纯元转世而来的,对不对?”
“皇上圣明。”
“朕也如此认为,因此才这般宠爱与她。你知道,后宫中的这些女人们,哪一个不想成为纯元的替身——借此来博取朕的‘恩宠’?宜修更是如此,多年来,她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在朕心中‘取代她的姐姐’……
可是,甄氏这个Jian人竟如此矫情,分明是她在利用纯元之姿容来取悦朕,最终却还抱怨朕把她当做‘替身’,并借此由头‘心安理得’的背叛朕、甚至,还要刺杀朕!”
“皇上息怒,毕竟这已是前尘往事,俗话说,前尘往事不可追,皇上何必为了一段无法逆转的往事耿耿于怀呢?这样只会苦了自己。”
“她以为,朕肯去甘露寺进香,不过是入了你们的‘圈套’,岂不知,那是朕怀念旧情,蓄意要给她一个回心转意的机会罢了。”皇上不理会苏培盛的劝慰,自顾自道。
“是啊 ,奴才也看出来了。皇上那次高热不退,在梦中喊的就是贵妃娘娘的名字。”
“朕知道,她那次回宫,一来是受够了甘露寺的苦寒窘迫,二则是为了腹中之子,三则是要救回她的父母家人。”言及至此,皇上忽然冷笑了一声。闻听此笑,吓得苏培盛一哆嗦,忙拿眼偷觑了一眼皇上,却见皇上并未盛怒,方略略放下心来。重新调整了一下站姿,将手中的拂尘换了一下手。
“她大概以为,她父亲能从宁古塔回到京城治病,皆是因她‘回宫复宠’的缘故,岂不知,朕原本也只是想打压一下甄远道的势头,以防他步年羹尧的后尘、恃功而骄、以功造过。即便甄氏不回宫,朕也会赦免了甄远道。”
“是,皇上从不会因宠失政,这原本就是两码事。”
“可那甄氏却不这么想,还以为朕是听了她的‘枕头风’,才改变了主意,并以为得计,沾沾自喜。”
“是。”
“朕能体谅她因不耐甘露寺辛劳苦楚,朕也能理解她救父心切顾念家人,可是,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容忍她竟在宫外与允礼私通,并珠胎暗结、移花接木!还试图与允礼联合起来觊觎朕的江山!
如今朕才明白,当初,她为何执意要‘抛夫弃女’离宫修行,她若真要与朕隔绝,或对朕心灰意冷,在宝华殿安置一间禅堂未尝不可,何必非要跑出宫去?甚至置她的父母家人于不顾?”
“皇上,或许当事是因熹妃娘娘年轻气盛,一时被嗔恨迷了心智,才会行此不明之举。”
“不,你错了。她是因为与允礼神交已久,于是才会底气十足。如今,细细回想起来,那日她跳惊鸿舞时,允礼便以一首长相思相伴,二人大有一见如故、心生默契之感……”
“皇上,怕是您多虑了吧?”
“哼,多虑?朕要是早些思虑到此,也就不至于有后来的‘祸起萧墙’了。”
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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