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黄巢叛乱之前,有一个名叫庞勋的人率先发动了一场叛乱,大名鼎鼎的唐末军阀诸葛爽就是在这场叛乱中起家的。感兴趣的读者和趣历史小编一起来看看吧!
诸葛爽原为庞勋麾下小校,投降大唐帝国后成为一方大佬。黄巢叛乱之后,诸葛爽又投靠黄巢,成为河阳节度使。黄巢失败之后,诸葛爽又反正,合法占据了河阳地区。
黄巢之乱结束后不久,诸葛爽就死了,他的势力分为三部分。
第一部分的领衔人物叫张全义,他出身于底层公务员,在三十岁左右时跟随黄巢作乱,不久之后就成了黄巢一系的吏部尚书,黄巢之乱结束时,张全义投靠了诸葛爽。
第二部分的领衔人物叫李罕之,他也是黄巢旧部,在黄巢杀回江北时投降了高骈,后来又依附于诸葛爽。
第三部分的领衔人物叫刘经,主要成分是诸葛爽嫡系,刘经之所以能够取得这种地位,是因为他拥戴诸葛爽的儿子接班。
李罕之和张全义都是带股加入诸葛爽一系的,所以诸葛爽死后,这两个人都有资格争夺诸葛一系的继承权,他们与诸葛爽嫡系围绕诸葛爽的继承权开始角力。最后的结果就是诸葛爽嫡系被清理出局,张全义和李罕之瓜分了诸葛爽的势力。
在合力瓜分诸葛爽的地盘后,张全义和李罕之的关系一度非常不错。但在巨大的政治利益面前,兄弟手足都有可能刀兵相见,张全义和李罕之后来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张。
罕之既与言患难交契,刻臂为盟,永同休戚,如张耳、陈余之义也。
面对李罕之的咄咄逼人,张全义一退再退,然后突然一记回马枪,直接把李罕之杀得一败涂地。
罕之屡求谷帛,全义皆与之;而罕之征求无厌,河南不能给,小不如所欲,辄械河南主吏至河阳杖之,河南将佐皆愤怒。全义曰:“李太尉所求,奈何不与!”竭力奉之,状若畏之者,罕之益骄。全义潜发屯兵,夜,乘虚袭河阳,黎明,入三城,罕之逾垣步走,全义悉俘其家,遂兼领河阳节度使。
在这种背景下,李罕之就向李克用寻找援助,李克用认为这是深入中原的好机会,所以立刻派军队帮助李罕之。
张全义本来是可以把与李罕之淘汰出局的,但当李克用插手之后,张全义立刻面临严重威胁。在这种背景下,张全义找到朱温寻求帮助。朱温也认为这是深入中原的好机会,所以立刻派军队帮助张全义。
在朱温的帮助下,张全义最终战胜了李罕之,从此以后开始了长达四十年的洛阳王生涯,并一直坚定地站在朱温身后摇旗呐喊。
因为张全义也算是修成正果的人,所以在说到张全义与李罕之的矛盾时,自然都是李罕之的不对。
氪事实上,具体情况是什么样,恐怕谁也说不清楚。我们能确切知道的事,只是张全义和李罕之矛盾激化,最后张全义采取突然偷袭的手段,差点把李罕之淘汰出局。
由于张全义也算修成了正果,所以史书把他身上的杀气、邪气写得若有若无。在许多人眼中,这样一个在乱世称雄近四十年的诸侯,恐怕就是《水浒传》里的宋江,表现在外的形象永远是温和、懦弱甚至有点迂腐。
当然了,正是因为类似的原因,所以才会出现,张全义任由朱温欺负,却只能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的故事。
实际上,张全义的确非常像《水浒传》里的宋江,表现在外的形象永远是温和、懦弱甚至有点迂腐,但背地里确实一个举手不留情的狠角色。
要知道,张全义三十岁的时候就跟着黄巢造反了,这种人能是善茬吗?他能在三十岁的时候,从底层公务员混成市师级大佬,并且在残唐五代那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中洛阳四十年。
如果这种人都算温和、懦弱甚至有点迂腐,那么请问,真正有雄心、有野心的牛人是不是都飞到天庭收拾玉皇大帝去了?
在黄巢之乱爆发时,张全义身居高位;在黄巢之乱结束后,张全义依然身居高位;在朱梁帝国,张全义位极人臣;在后唐帝国,张全义依然位极人臣。
张全义死后,张氏家族一直到石敬瑭时代都是举足轻重的实力派。后来,张全义的儿子卷入叛乱之中,按说这是灭门大罪,但由于他是张全义的儿子,所以最终只追究到他的妻子,他本人安然无恙。
从宾走,乘马渡河,溺死;获其党张延播、继祚、娄继英,送大梁,斩之,灭其族。史馆修撰李涛上言,张全义有再造洛邑之功,乞免其族,乃止诛继祚妻子。
张全义愿意站在朱温一边,显然是因为这样做更安全,这时候谁要是再打张全义的主意,就等于和朱温为敌。
朱温之所以愿意给张全义提供这种保障,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。
一、张全义站在朱温一边,朱温的西部防线就相对安全,至少有人想从西线打朱温,就必须经过张全义的地盘,张全义会替朱温抵挡一阵,就算抵挡不住,也会给朱温提供一定的准备时间。
二、张全义统治的地区经济发达,张全义站在朱温一边,就意味着朱温获得了一个稳定可靠的后勤基地。
事实上,就是因为张全义站在朱温一边,朱温才可以放手与秦宗权开战。
朱全忠既得洛、孟,无西顾之忧,乃大发兵击秦宗权。
这种互惠关系说起来很简单,但是想要维持可就比较复杂了,因为这牵涉一个问题,那就是双方的权利义务关系,到底应该维持在一个怎样的状态呢?
如果双方都只强调权利而模糊义务,这种脆弱的同盟关系就随时可能瓦解。
说得具体点,如果张全义只考虑朱温给他提供军事上的保障,却不愿意给朱温提供足够的经济、政治和战略支持,他们的关系肯定无法长久维持。
当然了,如果朱温一门心思地想让张全义给自己提供更多的经济、政治和战略支持,最后让张全义感觉,这种付出远远超过了自己从朱温那里得到的战略保证,他们的关系肯定也无法长久维持。
总的来说,双方的关系是互利互惠的。只有双方对各自的权利和义务认识达成某种协议或默契,这种关系才能长久维持,否则什么朋友不朋友兄弟,随时都可能翻脸成仇。
张全义可以一直坚定地站在朱温一边,显然是因为朱温与张全义都清楚对方的底线在哪,所以谁也不会乱踩线。
在这种背景下,双方关系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。
在许多时候,这种洞察对方底线的能力,是一个人情商高低的重要表现。
一个人的情商低,主要表现在两方面。一方面,他会夸大自己的权利,这种人很难合作,因为他习惯性地“拉大旗作虎皮”,总会想方设法地占据主导地位。另一方面,他会夸大自己的义务,这种人很好说话,但他往往不懂得如何拒绝别人,以至于传递错误的讯息给对方,导致双方态势失衡。
情商正常或较高的人,他们都是那种能正确判断彼此权利和义务关系的人,是自己的权利和义务,他们会争取和承担;不是自己的权利和义务,他们会放弃和拒绝。
只有这样的人,才能与人建立更稳定长久的合作关系。
总的来说,李克用和朱温争夺河南西部地区,以李克用的失败告终,因为他扶植的李罕之被张全义打败了。
但是在这段时间稍后不久,李克用在河北地区也取得一个重大的胜利,那就是他支持的刘仁恭取得了幽州的控制权。
如果刘仁恭在取得幽州控制权后,也全心全意和李克用合作,就如张全义占据洛阳后全心全意和朱温合作那样,那么李克用在这次胜利后,取得的政治利益之大,可以说是难以估算了。因为李克用、刘仁恭这种关系能长久维持,李克用恐怕随时都可能统一北方。
问题是,幽州不是洛阳,刘仁恭也不是张全义,所以李克用帮助刘仁恭夺回在幽州后,刘仁恭很快就背叛了李克用,从此以后,李克用被刘仁恭玩得又气又恨,到死都无法忘记这些事。
更气人的事还在于,刘仁恭一边随意玩弄李克用,等自己出事之后,还会恬着脸来找李克用帮忙,关键是李克用还真得帮他。
从表面上看,李克用实在是一个任人欺骗、欺负的二傻子。问题是,如果李克用在关键时候不帮刘仁恭,刘仁恭随时可能被朱温兼并,到那个时候,李克用的末日恐怕也就快到了。
所以,李克用让刘仁恭玩了又玩,气得要死要活,但是刘仁恭有难时,他还得过去帮忙,这叫什么事呢?
其实,从李克用与刘仁恭合作的故事中,我们大约可以看出,在那种今天是朋友、明天是敌人的时代里,一个大佬想拥有一个可靠的盟友,那是多么困难的事。
一再受到李克用帮助的李罕之,最后也背叛他而去,直接把李克用的东南门户卖给了朱温。
表面上看,这是因为李克用遇到的合作伙伴全都不靠谱,可是更深层的原因则是,他们之间的权利和义务一直没有达成默契,李克用认为对他们非常够意思,而李罕之也好、刘仁恭也罢,都认为李克用一再越线乱踩。
只要我们知道,军阀之间这种微妙之极的合作与竞争关系就能明白,所谓的朱温敢随便揉捏张全义,那只是民间故事的想象。
因为在朱温与张全义的合作过程中,不要说朱温犯这种离奇的错误了,就是在许多细节上,朱温如果敢踩张全义的底线,也有可能会吃不消的。
一旦张全义宣布倒向李克用,朱温的西大门就相当于不设防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