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稹是唐代著名诗人,与白居易同科及第,结为莫逆之交、终生诗友。二人对诗歌的理解极为相近,曾共同提倡新乐府运动,共创“元和体”,并称“元白”。下面趣历史小编给大家带来了相关内容,和大家一起分享。
元稹和白居易大约在贞元十九年(803年)相识于京城长安,他们一同科举及第,一同入朝任职,后来又在同一年被贬,同一年生子,经历惊人的相似。更重要的是,他们志趣相投,有着同样的文学见解。所以,两人成为了挚友,在几十年的风雨人生中,真情厚谊,堪比金石。
诗人交友,免不了诗歌唱和,他们二人就更不能例外了。相识之后,无论是相聚,还是分离,两人互相以诗赠寄酬唱,从未间断。《唐才子传》说:“微之(元稹)与白乐天最密,虽骨肉未至。爱慕之情,可欺金石;千里神交,若合符契;唱和之多,毋逾二公者。”正如白居易自己所说的那样,两人是一生的“文友诗敌”。白居易的《答微之》一诗,就是对他们交情的最好概括:
君写我诗盈寺壁,我题君句满屏风。
与君相遇知何处,两叶浮萍大海中。
元和四年(809年),元稹出差东川,白居易呆在长安。某一天,元稹到达了梁州,写下了一首《使东川·梁州梦》:
梦君同绕曲江头,也向慈恩院里游。
亭吏呼人排去马,忽惊身在古梁州。
元稹在梁州梦见了白居易,梦见他们一起到曲江游玩。仿佛是心意相通,这一天,白居易真的和朋友去曲江游玩了,他们在喝酒时也想起了元稹,白居易写了一首《同李十一醉忆元九》:
花时同醉破春愁,醉折花枝作酒筹。
忽忆故人天际去,计程今日到梁州。
也许的心有灵犀吧,白居易算得很准,那天元稹就真的到了梁州。长安和梁州远隔万水千山,两人对彼此的感应居然如此准确,不能不让人惊叹不已。
元和十年(815年)八月,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。一路上,内心的忧伤让他夜不能寐。在赴任的船上,白居易读着元稹的诗,以寻求慰藉,并写下一首《舟中读元九诗》寄给元稹:
把君诗卷灯前读,诗尽灯残天未明。
眼痛灯灭犹暗坐,逆风吹浪打船声。
在这年三月,也就是白居易被贬江州的五个月前,元稹被贬为通州司马。到了通州,他一直卧病在床。当听到白居易被贬的消息后,他极为震惊,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。他在《闻乐天授江州司马》一诗里写道:
残灯无焰影幢幢,此夕闻君谪九江。
垂死梦中惊坐起,暗风吹雨入寒窗。
到达江州后,白居易收到了这首诗,被元稹的真情所打动,他在给元稹写了一封信,信中写道:“微之!微之!不见足下面已三年矣;不得足下书欲二年矣。人生几何,离阔如此!……悲哉!微之於我也,其若是乎!又睹所寄闻仆左降诗……此句他人尚不可闻,况仆心哉!至今每吟,犹恻恻耳。……平生故人,去我万里。瞥然尘念,此际蹔生。余习所牵,便成三韵云:‘忆昔封书与君夜,金銮殿后欲明天。今夜封书在何处,庐山庵里晓灯前。笼鸟槛猿俱未死,人间相见是何年。’微之!微之!此夕此心,君知之乎?”(《与微之书》)
元稹读完这封信,流出了眼泪,吓得妻女惊慌失措,以为出了什么大事。他把这种情形,写在《得乐天书》一诗中:
远信入门先有泪,妻惊女哭问何如。
寻常不省曾如此,应是江州司马书。
后来,白居易到苏杭做刺史,元稹担任浙东观察使,兼任越州刺史,二人相距不远,唱和就更加频繁了。他们常用竹筒来传递诗篇,邮筒传诗,成为美谈。两人的唱和诗编成了一本《因继集》,白居易写序说:“曩昔唱酬,近来因继,已十六卷,凡千余首矣。”
大和三年(829年)三月,白居易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。九月,元稹也由浙东观察使升迁为尚书左丞,他在返回长安途中经过了洛阳。二人见面,万语千言,总也说不完。临别时,元稹写下了《过东都别乐天二首》:
君应怪我留连久,我欲与君此别难。
白头徒侣渐稀少,明日恐君无此欢。
自识君来三度别,这回白尽老髭须。
恋君不去君须会,知得后回相见无?
两人吟着诗,泪流满面,不忍分别。品味元稹诗中的意思,白居易感到了一丝不详,“私揣其故,中心惕然”。(《祭元微之文》)
果然,两年之后,大和五年(831年)七月,元稹暴死在武昌军节度使任上,终年只有五十三岁。噩耗传到洛阳,白居易“一恸之后,万感交怀”(《祭元微之文》),再读两年前的那两首诗,睹诗思人,更是悲痛万分。
这年八月,元稹的灵柩运到洛阳,白居易亲自到灵前祭奠,在祭文里,他写道:“金石胶漆,未足为喻。死生契阔者三十载,歌诗唱和者九百章。”(《祭元微之文》)第二年七月,元稹安葬在咸阳,白居易又亲自撰写了墓志。
元稹死后,白居易对他的思念从未停止,可以说是看书想他,喝酒想他,做梦梦他。他曾在《梦微之》诗中写道:
夜来携手梦同游,晨起盈巾泪莫收。
漳浦老身三度病,咸阳宿草八回秋。
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。
阿卫韩郎相次去,夜台茫昧得知不?
白居易写这首诗的时候,元稹已经去世九年了,可是每当想起这位老友,他依旧是万分沉痛,泪流不止。
“君埋泉下泥销骨,我寄人间雪满头”,人生得一知己足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