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海是一个充满活力和创新的城市，许多人可能不知道，上海却是中国第一家超市的诞生地。回首往昔，上海第一家超市“友谊商店”可谓是上海百年商业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。从那个初开业的日子起，“友谊商店”以其新颖的商品种类、优质的服务和独特的购物体验吸引了众多的顾客前来购物。这家超市的成功，不仅标志着上海商业发展的新篇章，也为未来的商业形态探索开辟了一条新路。

在货架前自由穿梭，所有的商品近在咫尺，你能随心所欲地挑选，就像拿自己家的东西，最后到收银台统一付款。你猜，这是什么地方？你大概会翻一个白眼，然后说，超市。

如果时光倒流到40年前，能回答出这个问题的人却少之又少。而当时第一批的超市还不叫“超市”，而叫做“自选商场”。如果你知道这个名字，恭喜你，暴露年龄了。

上世纪八十年代，上海陆续涌现第一批“自选商场”，问问你的爸妈，他们当年有没有跟风过去“领市面”？等到1991年9月21日，曲阳中心商场开出第一家联华超市，则是中国连锁超市的鼻祖。

超市对于中国人来说意味着什么？我们从物资匮乏的年代走过，买米买油买布都要用票证，有了点钱，想买点好东西，还要走到大商场里，怯怯地请营业员拿下来看一看。而超市的到来，改变了这样的购物方式。所有东西都摆在货架上“任君采撷”，买什么、买多少、怎么买，全都听你的。经济发展、物资丰富带来的底气，第一次让我们有了做“上帝”的感觉。

图说：联华超市曲阳店开业第一天 联华超市供图

老上海人说：顾客仿佛成为了商品的主人

1984年9月30日凌晨，天还没亮，原本应该空空荡荡的西藏南路会稽路口聚集了一批市民。他们正等待着，上海粮油食品自选商场即将在这天早晨开业。这家商场营业面积400多平方米，已是当时上海最大的超级市场，也是上海最早的超市之一。

因为排队等候的市民太多，有人甚至凌晨即至，上海粮油食品自选商场只得提前15分钟开门。“尽管整个铺面不会超过食品一店的六分之一，但一踏进去，心里就油然而生一种异样的感觉，是做过千百次顾客而从未有过的。”让市民金鹿心生异样的，是全部“敞开胸襟”的货架，顾客仿佛真正成为了商品的主人，要什么，自己伸手去拿就是，任你比较货物的重量、价格，挑肥拣瘦，悉听尊便。

顾名思义，这家自选商场的商品主要是粮油食品，除主营平价粮食、议价杂粮、油酱、酒类外，还兼营饮料、肉制品、乳制品、南北货、糖果、茶叶、糕点、罐头食品和各地风味土特产等。店堂内近七十只货架上的四百多种商品全部敞开，实行包装，明码标价。

此外，顾客进入商场，还要在“寄放处”交寄随身携带的包袋，领取统一的购货盛具后，即可漫步商场。离开商场时，出口处的三台OMRON528型电子收款机会自动核计价格，打出应付货款额。就连小小一张的收银条，都让人感到新奇，付款的商品、时间、价格、找零都一目了然。根据1984年10月31日的《新民晚报》上的报道，这家自选商场的速溶燕麦精、沙茶酱、麻辣豆腐调料、方便米饭和花色面包等都是抢手货，每天平均销售额达5000元。

从此之后，自选商场开始遍地开花。“四川北路上现有二家，马上又要增设二家”，“普陀区最大自选商店开业，供应吃穿用近二万种商品”，杨浦区的环球食品杂货自选商场在1985年6月30日开业，前一天还在报纸上广而告之。

第一家联华超市：标价纸都是手工贴上去的

1991年8月20日，刚刚从学校毕业的张启强到上海联华超市商业有限公司报到，成为一名冷库管理员。一个月后，上海第一家连锁超市——联华超市在曲阳中心商场开业，顾客自选、开架销售、集中结算和连锁经营是它的四大特点。

改革开放后，为了解决居民住房严重不足的问题，市政府在曲阳地区建设了大面积的曲阳新村，它的商业配套项目就是曲阳中心商场，“联华超市”第一店就开在了这里。“上面是店面，下面是仓库，我的工作场所就在地下室。”张启强告诉记者，9月21日超市开业，曲阳新村及周边地区的居民一早就出来等候，成为当时无人不知的头号新闻。“刚开业的一两个礼拜，商场前的广场都排满了人，人们蜂拥而至，货架卖空了就马上补货，仓库不断配送，就连总经理都下来一起帮忙发货。从早上排到下午，晚上还要起蓬头，收银台前人流不断，每晚8点都关不了门。”

“当时还没有电脑，进出货全靠手工开单，也只有一条传送带，常常是白天忙着往楼上发货，晚上还要补货。当时收银机还没有扫码枪，标价纸需要贴到每一件商品上，工作量相当大，进货人员日夜加班。”张启强说，对于很多人来说，超市的工作内容都是全新的，只能一边干、一边学，不断摸索前行。而曲阳店开出仅一年多的时间，联华超市又先后在田林、虹古、水丰等地区开出连锁店，他所在仓库也逐步发展为物流中心，为其他店配送商品。

“市民为什么愿意到超市来购物？一是方便，二是货品齐全。”他说，开架式超市和传统食品商店的“沟通界面”完全不同，更友好更方便，而且当时的新村里少有集合店，有些商品要跑到市中心的食品店才能买到，而超市则一下子带来了三五千种商品。

如今张启强已是联华超市的工会副主席，见证了连锁超市在现代商业领域的起起伏伏，也在这里获得了个人的成长。“回头看当年，能够进联华超市工作绝对是扎台型的，我们一起做了一件‘吃螃蟹’的事情。”

上海商业创新的步伐从未停止

物资匮乏的年代，买任何东西都要凭票证，拿着粮票、肉票、油票、煤票、布票等去商店里排队，是老一辈的共同记忆。谁能想到，有一天，商品能如此丰裕，打开货架，邀君选购。 而连锁超市的诞生，不仅带来全新的销售方式，也改变了消费者的消费习惯。

原上海市财办主任、商委主任张广生回忆起联华超市的诞生，曾经这样写道：“超市不仅改变了工业的生产流程和产品供应链，同时也使上海人的生活节奏加快，生活质量随之提高。超市的出现使上海这座城市步入了国际化大都市的行列，它所引发的社会文明内涵、道德规范，必然也要引起‘现代商业’与‘传统商业’的碰撞。”

上海是一个因商而兴的城市，中国的第一家百货、第一家超市、第一家便利店、第一家大卖场、第一家购物中心、第一家奥特莱斯都诞生在上海。支撑上海商业繁荣的核心和灵魂，正是传承至今的商业文明和城市品格。时至今日，上海也仍是零售创新的试验田和竞技场，从未停止过创新的步伐。

金海岸工作室

作 者 | 张钰芸

编 辑 | 杨 硕 任天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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